种近乎麻木的平静。
“好,就当儿臣德行有亏,不堪为太子典范。”
“那么在太子之位上,我可曾贪图过什么?”
御座上的庞大阴影陷入了短暂的,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冕旒玉藻不再晃动,阴影更深沉地笼罩着那张看不清表情的脸。
那双灼灼燃烧的眼睛,死死盯着李陵,阴影下的嘴角似乎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,形成一个毫无温度、充满讥诮的弧度。
然后,李景开口了。
声音不高,甚至比刚才质问“为何谋反”时还要低沉,却像钝刀子割肉,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:
“你贪图美色,京中稍有姿色的女子,但凡被你瞧上,管她是良家还是娼妓,威逼利诱,强取豪夺,无所不用其极。”
“你贪图享乐,京城最好的绸缎庄、酒楼、赌坊、马场,哪一处没有你强取豪夺、巧立名目霸占来的份子?”
“你贪图奢靡,东宫用度远超规制,奇珍异宝堆砌如山,耗费无度,靡费国帑!”
李景的声音依旧平稳,但那平静之下翻滚的怒意几乎要撕裂空气。
“你甚至......”
他顿了一下,阴影里的目光陡然变得更加锐利冰冷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。
“连朕这后宫里的几个稍有姿色的宫女,你也不曾放过!”
“暗通款曲,秽乱宫闱!”
“李陵,你告诉朕!”
那压抑到极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,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发出的嗡鸣。
“你做太子的这十一年里,贪图的还少吗?”
“金银!美色!产业!享乐!哪一样你没贪图到极致?”
“你还想要贪图什么?”
最后一句,声音又陡然压了下去,沉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拷问,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、冰冷的嘲弄:
“要不,朕现在就把这皇位......也让给你?”
“......”
李陵人都麻了,原身是能活到现在,也得亏这老皇帝对自己那位已故的母后还心存几分愧疚之情。
不然的话,就自己这样的,怕是早就突染恶疾暴毙好几百回了。
这踏马的,网文背景板都没自己这样的太子吧。
李陵深吸一口气:“好,就当我对不起这太子之位。”
“那......陛下是担心万岁之后,我会成为昏君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