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贰拾叁]
转眼已是寅时末了,旭阳峰地势极高,已能看到漫□□霞后正要冉冉升起的光晕,算算这时候回到天上交差,只怕正能撞上昴日星君交班。\w¢z-s`x.s¢._c-o/m!司命写了一夜书,偏偏写到新一本没了灵感,删删改改的,及至天亮才出了那么两页也有些意兴阑珊,忙搓搓手,起来将奏疏合好,又赶着去冲茶,忽听得上座仍伏案执笔的帝君道,“从今日起,你夜里便无需再来旭阳峰了。”“帝君?”昊辰冲他点点头,示意司命将茶盏放到一旁,究竟是凡人身体,哪怕日夜服用仙药,仍有些许折损,“你我都知,天界日常的奏疏本也没有如此急,日日都要审批。”这一屋子里,只有端午是凡人,因此没有回过味儿来。其实天上一日,地下一年这句俗语并非无理由,神仙过得日子那都是以凡间千万年为载,天界诸位仙官神明皆以五百年或一千年为记,亲口述职,哪里来日日都要批奏疏的呢?只怕凡间的皇帝也没有似他这般几乎夜夜都有批不完的公文罢了。前两年,他批尽了自修罗界败后千年各方山神土地传来有关妖魔余孽的说明,以及其余君神奉上的祝贺奏表。这本是为了耳濡目染,他原想着这丫头耐得住寂寞,或以后可安排去南天披香殿处做个校藏奏疏的清闲仙官。??,看°@:书~屋>%小¢μ说?网· _?$更3?新3最|全$司命倒有些怏怏不舍,他自掌管天界司命殿以来,日日都在帝君身边侍奉,或处理司命殿事宜,又或闲来写写话本,过得十分称心满意。偏帝君当年为了小战神,瞒着天帝与天界众仙跳了落仙井,只有他一人知道真相,这在天上到处串门儿找灵感总是被人问起帝君下落,躲在殿中吧,又嫌清冷寂寞,如今虽在凡间,还能日日在帝君身边侍奉,又可积累素材,何乐而不为呢?昊辰将笔搁在架上,任案上厚厚一沓大道无情诀的心法口诀墨迹晕干,自己下来活动身子,瞧着司命东忙西忙的整理奏疏,忽得拿起他放在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卷页,只见上面墨汁淋漓写道,他,是高高在上,俾睨众生的清冷帝君,她,是受其点化,誓要还恩的小小花仙,若水之滨,是一场绮梦的缘起。三界苍生,天界第一战神,原来她不过是最······后面未写完,司命回头,正瞧见昊辰皱着眉头默念着上面的文字,吓得是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的扑过来将纸夺过,转瞬用法力碾碎。战战兢兢回头,听得帝君道“你倒是十分有情趣,连本座也敢编排。+8`6*z?h_o′n¨g·.-c!o*m,”话里有些不悦,不过雷声大雨点小,帝君惯常不爱管这些事儿。 “不,不敢。这不是找灵感嘛。”司命赔笑,在天界写的话本因着素材太真实,常常被些神仙堵上门来算账,但他刁滑,要不就名字谐音,要不就干脆将原型男女仙的性别调换,总能被他逃脱过去。青衣男子“哼”了一声,照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。他也不喝司命专门沏好从天界取来惯用的茶水,只默默自己喝了一盏早已放凉的白水,起身至屏风后脱衣沐浴。温汤洗浴是享受,大清早的泡冷水澡却是折磨了,凡间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,司命星君缩在桌畔,默默替上神打了个哆嗦,但还是忍不住佩服帝君的坚韧心智。凡人昊辰的身体根骨其实早已经被易经洗髓,生生被帝君练成了个纯阳的半仙之体,可他当真一天也未落下,每日早沐冰浴锻炼身子。“璇玑如今到哪儿了?”屏风后头听得帝君低声道,“如今已到了高氏城,之前有过几次天墟堂的余孽进犯,但小战神身上神力保护,又有离泽宫的禹司凤等人一道同行,有惊无险,都未受伤。”“他们去高氏山了?”“是。”昊辰不语。几日前,端午此世的家里忽得传信来,说是儿子被高氏山的仙姑选走修仙去了,因着家里已经出了个修仙的,受不住两个孩子都离了身边的苦处,因此想请他少阳这个修仙大派帮忙,与那仙人商议是否可将儿子要回去。信中的话其实还要直白,做母亲的说话干脆,觉得那高氏山里掳人的只怕不是神仙,更像是妖怪,所以请他想想办法帮忙。说起两人通信,其实早有前缘。自簪花大会之后,昊辰携璇玑端午两人上山修炼,过了几月,有些信件或是包裹被下山采买的弟子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