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然强娶他国寡妇,倒颇有当年曹孟德夺人妻妾之风......
而苏晚梨站在珠帘后,听得一清二楚。
她慢悠悠地抿着热茶。
原来这就是他的条件。
两年多不见,倒是学会连吃带拿,趁火打劫了。
她抬手,缓缓走出帘幕,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轻声道:
“本宫愿意去。”
“素来听闻北阙帝少年英主,武功赫赫,威震九州。”
她眼波淡漠,朱唇轻启,“既是这般顶天立地的人物要娶本宫,不嫌本宫这未亡人晦气,那本宫自然是要亲自去看看,这位魏武遗风的君主,究竟生得怎样一副肝胆。”
此番话,表面赞其胆识,实则质问是何等无耻肝胆才能行出此等悖礼之事。
敌君以刀剑逼婚,她则以史笔诛心——若执意效仿曹贼,便要做好遗臭万年的准备。
*
栖鸾宫内。
殷皇后握着她的手,只觉得造化弄人:
“玉昭,你且和我如实说,那北阙新帝,可是当年你留在府中的那个质子?”
她的玉昭虽美,却己为人妇。如果新帝没有执念,为何要强娶她为妻?
北阙毗邻草原和西域,地势复杂,路途遥远,她的玉昭过去了,若是那新帝宠爱她,倒也无事;但要是新帝真如传闻中那般残暴,她的玉昭岂不是要在那受苦?
“儿臣没有见过新帝的画像,又怎会知晓?”
苏晚梨安慰道:“母后,两国交战多年,早己元气大伤,百姓叫苦不迭;不论那新帝是谁,儿臣身为一国公主,既有机会停战,焉有不答应的道理?”
殷皇后眼睛蒙上一层水光:“玉昭,你长大了。”
当年在她怀里撒娇的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,如今却要只身去探那虎狼之穴。
她本可以在这宫墙的庇护下,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。
“罢了。”
殷皇后摘下发间的九尾凤簪,插进了她的鬓发。
“那北阙冬日里朔风如刀,你素来畏寒,记得多带些银丝炭去。还有你的雪貂大氅,丝绸纱巾,那边风沙大...”
她说着说着,便有些哽咽。
苏晚梨抬手为她拭泪,轻声道:“女儿会好好的。”
“母后也要保重凤体,等女儿好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