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阳殿。~微*趣`小·说· ¢更!新·最*全_
姬姒意看着刚送来的那一页“亲王账尾抄”,指尖在桌面轻敲三声。
“肃亲王……”
“原来你,还真是藏了一手。”
她唤来近侍,轻声道:
“传朕口谕,封肃王藩府粮仓。”
“御前查,兵部不得拦。”
“宗亲护身,也得用干净的银子。”
政绩司当晚贴出布告:
【沈启年归档配合,补报兵粮两笔,赎税一万三千两,保籍三年。】
【政绩司公开承诺:凡实供补账、不遮不讳者,可予登记免责。】
【此案归录“军道自清案”,并入昭阳御阅档。】
【附注:节度不倒,政绩不追。】
太后得报,气得将桌案掀翻。
“他不砍了?”
“他要拉人了?”
“这是——要把军也变成他的人?”
监正跪地:“娘娘,现在……还要不要发‘宗亲案卷’?”
太后一掌拍桌,脸色冰冷:
“发。”
“不砍才最狠。”
“他不砍,就是要整个旧体制,主动来投他。”
“那我现在就要让所有宗亲知道——”
“再不动,他要开始清‘皇家账’了。”
入冬第一场雪落在未时。
昭阳殿后的听雪台,宫人清扫一遍又一遍,却还是被细雪盖了脚印。
夜色里,姬姒意披着一件玄白锦袍,独自登台。-卡?卡_小,说·网* *免^费`阅.读_
风不大,雪却密,像是落在一张从未松开的弓弦上。
她没唤任何人,只带了两样东西——
纸。
墨。
她在台上站了小半个时辰,直到脚下积了半寸白霜,才轻轻转头。
“你来了。”
李洵玉没穿朝服,也没带人。
只有一件青袍,袖子上沾了点未干的泥点,像是才刚从哪堆卷宗里翻出来。
他没跪,只站在她三步之外。
“你说让我来看你写字。”
“我来了。”
姬姒意看着他,忽然就笑了。
“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入宫,我问你什么?”
“你说‘你愿不愿意做孤的人?’”
“你当时没答。”
李洵玉点头:“我不敢答。”
“现在呢?”
她盯着他,“你敢了吗?”
他没说话,只往前走了一步。
风吹起他袖摆,落雪顺着他额角滑下来,滴到她案上的纸上,化成一圈淡淡的晕。
“我愿意。”
“但不是‘做你的人’。”
“我是来——跟你一起收这天下烂账的人。”
“收完,我还在。”
“你想把我当人,当臣,当伴,都行。”
姬姒意没说话,抬手拿起那管笔,蘸墨,铺纸。
写字的时候,她没看他。_a~i_h·a?o\x/i¢a~o`s_h^u,o!..c-o\m/
她手很稳,一笔一划,没有犹豫。
四个字写完,她把笔放下。
“你来看看。”
李洵玉走过去,看着纸上那四个字。
【天下政心】
字锋不是最狠的那种,而是她特有的那种——藏劲不露,四平八稳,正中压全局。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这个?”
“不是给你用来压人的。”
“是给你收人的。”
“你把账烧了,把官砍了,把军收了,把命救了。”
“你做了我十年不敢做的事。”
“现在,我给你一个东西。”
“你拿这四个字,去收那帮还在观望的——政心未归的人。”
“不是用我的名字压。”
“是让他们知道——你李洵玉,是能带他们活的。”
李洵玉眼眶一热,没接那张纸,只是轻声道:
“你信我能吗?”
姬姒意看着他:“你若不能。”
“孤便死给你看。”
风正紧,雪下重。
她抬手将那纸一折,亲手塞进他怀里。
“这是孤给你的第二道墨宝。”
“第一道,是‘共理朝纲’。”
“第二道,是‘共收人心’。”
“你要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