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私章。
抄家那夜,整整三十八口人,全都收押。
钱家后宅堆的绫罗绸缎,能绕内城一圈。
光玉器珍玩,都堆出个假山来。
当晚,大理寺的人连夜上了折子,写了四大页密密麻麻。
次日朝堂,一开局就炸。
姬姒意直接没给众臣喘气时间,手一拍龙案,话丢出来:
“钱之恒,一应家产入库,贪污证据确凿,抄家问斩,午后示众。”
一锤定音,压的所有人不敢喘气。
有老臣想劝两句,话还没张嘴,姬姒意就盯着他说:
“你是要为他说情?”
那人嗓子一哽,连忙跪下磕头:
“臣不敢!臣知罪!”
这一瞬间,全场寒气直冒。
之前那些叫嚣着“李洵玉妄议屠官”的人,一个个噤若寒蝉。
没人再敢反对政绩司的事了。
——
午后未时,午门外。
人山人海。
百姓挤在一块,全等着看这个答案。
“听说了没,钱侍郎家,光金锭子就拉了六车!”
“别说金锭子了,他府里院子埋的银票都翻花了!”
“你说他这人图啥啊,当了侍郎还要贪?”
“贪心呗。可现在好了吧,脑袋保不住了。”
人群正热闹着,刑场上号角一响,士卒押着人上来。
钱之恒穿着囚服,脸色惨白,嘴里还在喊冤。
可没人理他。
台下的百姓反倒越骂越响:
“抄的好!”
“就是要杀这种人,祸害百姓!”
“李大人真是个好官啊,杀了个大老虎,我们这心里才服气!”
刑场左侧,一排长桌上立了木牌。
上头写着五个字——“自赎令备案”。
这就是李洵玉出的第二道杀招。
看完今天这场示众处斩,谁不害怕?
该交钱的,不的不交。
不想掉脑袋的,不的不低头。
这一天晚上,政绩司门口就堵了人。
一车车银子被送来,一车车卷宗被塞进政绩档案库。
内阁后堂,杜世清通宵没睡,把那些自首登记册一本本录入系统。
李洵玉坐在一边,看着那厚厚的账本,轻轻敲了敲桌子。
“好戏开场了。”
——
与此同时,皇宫内。
姬姒意正坐在偏殿,看着手里那张“政绩制度草案”。
她看的很认真,手边的香炉都熄了一炷。
宫人不敢打扰。
半晌,姬姒意把草案放下,沉默了片刻。
然后,她看向身旁。
“把李洵玉召来。”
“今晚,不在金殿。”
“去昭阳殿。”
那是她从不让外臣踏入的寝宫。
可她今天,亲自开了门。
——
同一时间,户部、礼部、兵部、刑部,还有大理寺、御史台、监察司,所有人都在琢磨一个问题:
——李洵玉,到底还要动谁?
没人知道他下一步要查谁,也没人敢再试探。
可也有不甘心的。
尤其是宰相孔卿白那一派,已经有人在私底下开始联络。
“此子不可留。”
“女帝信了他,他就敢骑到咱们头上。”
“该让他摔一跤了。”
风暴表面平息,实则底下波涛汹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