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淌。
大家围坐在塑料桌前,碰杯时玻璃杯相击的清脆声,与此起彼伏的谈笑声,织成一曲离别的乐章。
“还记得那年冬天抢修锅炉,咱们在零下十度的寒风里守了整整一夜!” 换热站吕塞灌下一大口啤酒,脸上泛起红晕。
“可不是嘛,王站把自己的军大衣都披给新来的吕帅穿了!” 不知谁接了一句,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,眼神里满是敬意与眷恋。“那时候,咱们就像拧成一股绳的战友。” 我感慨道,喉头突然发紧。
是啊,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,那些在锅炉轰鸣声中互相扶持的瞬间,早已将我们的命运紧紧相连。
鞠大姐的眼泪成了酒桌上最动人的主角。她哽咽着回忆我帮她麦收下雨抢收时的情景,颤抖的手抓住我的胳膊,仿佛生怕我立刻消失。
“王站,你对我们,比亲人还亲!” 她的哭声引得旁人也红了眼眶,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出渣工吕广森别过头去,偷偷抹了把脸。
这一刻,所有的疲惫、争吵、委屈都烟消云散,只剩下滚烫的情谊在胸膛里翻涌。
蝉鸣攀上老槐树的时节,调令来得猝不及防。
收拾办公桌时,抽屉深处滑落一张皱巴巴的发票,边角印着 “三排小饭馆” 歪斜的红戳,墨痕里藏着八年的烟火气。过身擦灶台,背影佝偻得像门口那株歪脖子槐树。
巷口的路灯亮起来时,他们坚持把我们送到路口,昏黄的光晕里,老板娘的碎花围裙和老周的蓝布衫,渐渐模糊成我记忆里最温暖的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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