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仁杰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。?狐/恋_文¢学` +追*嶵~新`章^劫?
镜中人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银针,顺着耳道直扎进后颈——那音色与他如出一辙,连尾音的轻微沙哑都分毫不差,可其中漫出的冷意,却像极了二十年前冬夜,他缩在柴房里听见的,灭门凶手踩碎青瓦的声响。
"系统提示——"
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,方仁杰的短刃几乎要从掌心滑落。
他盯着镜中那抹红光里跳动的"九"字,忽然想起奶娘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:"你娘留的东西,不到见着'九'字别碰。"此刻青铜匣里的残卷还散在脚边,墨迹未干的"梦魂烟"三个字被穿堂风掀得哗哗作响。
"是否选择'出手击碎铜镜''尝试与其对话''使用梦魂烟测试真假'?"
方仁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能听见柳姑娘的刀鞘与石壁摩擦的轻响——那是她准备暴起突袭的暗号;孙大夫的银针在指缝间转了个圈,淬毒的针尖泛着幽蓝,显然已锁定镜中要害;陈老伯的呜咽声突然卡住,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圆,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可怕的往事。
"选第三个。"方仁杰咬着后槽牙吐出三个字。
他反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,指尖触到包角时微微发颤——这是他藏在更夫铜钲夹层里的最后半袋梦魂烟,母亲的小楷还沾在油纸内侧:"以命为引"四个字被他翻来覆去摩挲得发毛。
青灰色的光里,香粉如细雪般撒向空中。
方仁杰看着那些淡金色粉末被镜中人的口鼻尽数吸走,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——那是他咬破了舌尖。
镜中红衣的"自己"先是一怔,紧接着五官开始扭曲,左边脸颊鼓起个青紫色的包,像是有活物在皮下窜动;右边眼球诡异地凸出来,眼白爬满血丝,竟渗出滴滴鲜血。
"啊——!"
镜中传来的尖啸震得石壁落灰。
方仁杰的短刃"当"地磕在青铜镜边缘,震得虎口发麻。
他突然想起《九判诀》里"判四"的口诀:"观气辨妄,破识见真",连忙闭目凝神,按照心法运转内息。
气流在周身游走的刹那,方仁杰的冷汗刷地浸透后背。′兰?兰_闻.血. ?埂/薪?最-全.
他原以为镜中只是普通幻象,可此刻感知到的气流里,竟缠着缕缕若有若无的黑丝——那是梦魂烟被逆用的征兆!
母亲笔记里说"可解梦",原来不是解他人之梦,是解这镜中困着的、被梦魂烟困住的...心魔?
"阿杰!"柳姑娘的刀光劈来的瞬间,方仁杰猛然睁眼。
他看见镜中的"自己"正在恢复人形,只是眼角还挂着血珠,嘴角却咧得更开了:"聪明,真聪明...你娘没白教你。"
"这不是幻象。"方仁杰反手扣住柳姑娘的手腕,将她的刀偏了三寸。
柳姑娘的刀风擦着镜边而过,竟在青铜表面刮出刺啦刺啦的声响——那不是普通的铜,更像...某种活物的皮肤?
孙大夫的银针"叮"地钉在镜侧石壁上,震得暗门深处传来闷响。
陈老伯突然踉跄着扑过来,枯瘦的手抓住方仁杰的衣袖:"是...是神判门的护宝阵!
当年你爹说过,这镜阵要引人心魔,再...再..."老人的声音突然哽住,浑浊的老泪砸在方仁杰手背上,"再把心魔炼进镜里,成...成守宝的活魂!"
方仁杰的瞳孔骤缩。
他盯着镜中逐渐清晰的"九"字,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说"若你见此,切勿轻用"——这梦魂烟根本不是破迷障的,是唤醒镜中活魂的钥匙!
而镜中那个"自己",怕不是他藏在心底二十年的执念所化:对灭门凶手的恨,对未能保护母亲的悔,对"神判门"血脉的不甘...
镜中人的手突然按在镜面上。
方仁杰下意识后退半步,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也按了上去——隔着冰凉的青铜,他竟能感受到对面掌心的温度,和自己的心跳同频共振。
机械音再次响起时,方仁杰听见暗门深处传来更清晰的齿轮转动声。
柳姑娘的刀已经收回鞘中,刀柄上的红绸被风掀起,扫过他发烫的耳垂;孙大夫的指尖还扣着追魂钉,却没有再发;陈老伯的手还抓着他的衣袖,力道大得几乎要扯破粗布。/w?o!s!h!u·c*h_e?n~g,.·c!o*m¨
"是否选择'强行破除镜阵''循声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