库终于用上了,看来金银二先生的人没白忙活!粮秣悄然转移至隐秘地库,军械分发到所有人手中,错综复杂的暗道被再次清理加固。契丹特使的密道入口,就在他王府暖阁之旁,清洛与孩子们嬉戏的摇篮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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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州深宫:阿鲁台和扎哈,他麾下最阴狠的土龙与火龙卫统领,正将契丹“国书”与他的信物,呈给野心如火的刘守光。_删′8*墈+书~罔¢ ,免~费·越\读¨刘仁恭那个昏聩的老废物,此刻怕还在醉生梦死,浑然不觉亲生儿子的刀锋,已在阴影中淬上了剧毒,只待他一声令下!“惊雷”将至,幽州必先于晋军之前,燃起焚尽刘氏根基的冲天大火!
“顾兄!”李存勖带着醉意的洪亮声音打断了顾远的思绪。晋王端着满满一碗烈酒,步履略晃地走到顾远案前,脸上是毫无破绽的关切笑容,“想什么呢?可是惦记家中美眷娇儿了?” 他凑近一步,压低了声音,带着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狎昵,“听说乔夫人产后愈发风姿动人,那苏姨娘还没生产,很嫩吧?还有那三个小娃娃,顾兄离家征战近半年,怕是想得紧了吧?哈哈哈哈!”
帐内喧闹稍歇,众人的目光聚焦过来。顾远适时地露出一丝赧然与思念,起身举杯:“殿下体恤,远……确有些挂念。” 他仰头饮尽碗中酒,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,激得他眼角微湿,更添几分真情流露。
李存勖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残忍的快意,随即被更深的“关怀”覆盖。他重重一拍顾远肩膀,声震全帐:“好!顾兄真性情中人!既如此,本王岂能不成人之美?如今柏乡已定,梁贼丧胆,河北大局初稳。顾兄劳苦功高,又如此思念家小,便早些回石洲去吧!”
不等顾远“推辞”,李存勖大手一挥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“爱护”:“最近可不太平!朱温老贼虽败,难保不会狗急跳墙,派些宵小之徒滋扰。幽州刘氏,更是首鼠两端!为保顾兄一路平安,也保石洲安稳无虞——” 他目光扫向帐下一名面容冷硬如岩石的将领,“唐榕依拉泽!”
“末将在!” 那将领跨步出列,声如闷雷。此人正是晋王府有数的悍将之一,虽比不得李嗣源、周德威、穆那拉登等顶尖人物,却也稳居第五,一身横练功夫登峰造极,是三流顶尖的好手,李克用留给儿子的重要人物之一。
“着你点齐五千精兵!”李存勖的声音带着森然寒意,“护送”二字咬得极重,“护送顾王爷返回石洲!抵达之后,尔等便驻扎石洲城外,听顾王爷调遣,务必保得顾王府上下——万!无!一!失!” 他盯着顾远,笑容满面,字字却如淬毒的冰锥,“顾兄,这可是本王麾下的百战精锐!有他们在,任他朱温还是刘仁恭,都休想动你石洲分毫!你就安心回去,好好享受天伦之乐!待本王整军南下,直捣汴梁之时,再邀顾兄共饮庆功酒!”
帐内瞬间寂静。李嗣源、周德威等宿将眼神微凝,瞬间明白了晋王的深意。这哪里是护送?分明是五千把抵在顾远咽喉上的钢刀!是明目张胆的监视与威慑!唐榕依拉泽此人,性情暴戾,唯晋王之命是从,有他坐镇石洲城外,顾远的一举一动,皆在李存勖股掌之间!石洲,已是晋王嘴边的一块肥肉!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顾远,带着探究、怜悯或幸灾乐祸。墨罕的指节捏得发白,邹野的眼底闪过晦暗的算计,左耀的手已悄然按上腰间的短刃。
顾远脸上的“感动”与“惊喜”简直无懈可击。他后退一步,对着李存勖深深一揖,几乎躬到地面,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:“殿下……殿下厚恩!顾远……顾远铭感五内,无以为报!” 他直起身,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,语气无比“诚恳”:“殿下思虑周全,远感激不尽!有唐将军和五千晋军虎贲在,石洲固若金汤!远定当尽心竭力,为殿下守好这塞北门户,供应粮秣军资,静待殿下扫平中原,君临天下!”
说着,他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鎏金文书,双手奉上:“此乃石洲新岁钱粮辎重调拨之凭据。共计粮十五万石,精铁三万斤,战马两千匹,钱帛……折银三十万两。约占石洲府库今年所出之二成。区区心意,权作犒军之资,助殿下早日克定汴梁!请殿下笑纳!” 他心中冷笑:带不走的重物,正好用来喂饱这头饿狼,麻痹他的神经。真正的金银细软、草原急需的盐铁药材,马上会源源不断输往契丹王庭!
李存勖看到那份厚礼清单,眼中贪婪之光暴涨!二成钱粮辎重!这顾远果然被吓破了胆,急着献宝买平安!他哈哈大笑,一把接过凭据,看也不看就塞给身旁的张承业,用力拍着顾远的背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