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的烈阳穿透云层,将京都棋盘般的街巷照得纤毫毕现。′1-3\3,t·x_t..?c/o.m′
从千丈高空俯瞰,整座王城宛如一方青玉打造的印玺——青龙大路如笔直的绶带纵贯南北,坊间小道横平竖直,将城池分割成规整的方格。鸭川泛着碎银般的光泽穿城而过,两岸杨柳的绿荫里,隐约可见贵族牛车的金顶。东北角的神社朱漆夺目,西南方向的阴阳寮正敲响报时的铜钟,惊起漫天白鸽。在城市正中央,王宫的琉璃瓦反射着刺目光芒,像一块镶嵌在青灰色城池中的帝王翡翠。在这人声鼎沸的京都内,却有无形的紫黑色妖气覆盖全城。那气息如奔腾的长江大河,在晴空中扭曲变幻,渐渐凝成九条遮天蔽日的狐尾。坊间一座幽静的唐风庭院内,金铁交鸣之声骤起。正在防守的是一位穿着僧服、踏着高齿木屐、腰间有着羽扇和手持月牙锡杖的女修行者。光论样貌,是少有的出色。兰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在背后倾泻下来,到脚踝前方止,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浸染着星辉。宽大修身的僧袍随着动作翻飞,露出胸口浅粉色的肌肤——那光泽如同新雪映朝霞,又似最上等的羊脂玉透着莹润。下方是纤细的腰肢,就身材而论,完全是细支结硕果。白皙的额头上有一个浅浅的白色凸起,像是一个很小的角。精灵般尖利的耳朵从秀发中横出,倒月牙形的红色印记,对称的印在两侧的脸颊上。还有最后,夹杂着白色羽毛的黑色双翼在背后扇动,从后肩伸出的两条类似手臂的前肢,起到了翅的作用。虽然看起来怪异,但在女修行者惊人的美貌下,有着异种族的奇异美感。这般矛盾又和谐的风姿,恰似佛经里描绘的“非天”——既具罗汉金刚之威,又有飞天伎乐之媚。铿!锵!金属撞击的锐响在庭院内接连炸开,火星迸溅如雨。黑发遮盖住半张脸庞的少年,手中武士刀划出森冷弧光,每一击都裹挟着刺骨杀意。在凌乱的发丝之下,露出的那只眼睛却赤红如血,瞳孔深处翻涌着近乎癫狂的执念。(杀掉你!杀掉你!)刀锋撕裂空气,下手极其狠辣阴毒,直取女修行者咽喉。少年踏步时足下青石龟裂,周身缠绕的黑紫色杀气竟凝成实质,在身后拖拽出扭曲的残影——那是百人斩以上,才能积累的业障。.d~1\k!a*n¨s-h-u¢.¨c′o?m/“嗤——”月牙锡杖格挡的瞬间,少年突然变招。刀尖毒蛇般下潜,直刺心窝,这一记阴毒至极。在鞍马山上,被八尺乌指派给滑头鬼,在其麾下进行修行的射干,眉头紧蹙,单手摸向腰间羽扇,猛地一挥。“不能输!不能败!”狂风骤起,吹得刀锋偏斜。少年发出沙哑憎恶的咆哮,周身妖气缠绕,犹如恶鬼临世!此人原名梅若丸,本是个出生京城大臣家族的人类少年。五岁丧父,七岁入比叡山修行。在那个晨钟暮鼓,可排挤优秀后辈的佛门圣地,十岁稚童单掌劈碎金刚石的轶事,至今仍在僧人间口耳相传。直到那封染血的家书撕碎平静——夫人于上山途中失踪。寻母途中被牛鬼吞入腹中,腹腔内腐烂却犹带体温的遗体,成为压垮理性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当少年抱着母亲的白骨残躯冲破妖怪肚腹时,溅在脸上的究竟是血还是泪,早已分不清。为了吊谒母亲,他坐在用百具人尸垒成的京观上,脚下跪伏着被驯服的山妖。月光照亮他手中母亲的头骨,也照亮了突然出现在尸山顶端的那个朝他微笑的男人。竭尽全力的惨败,让身心俱疲,安然接受自己死亡的牛鬼,看到了男人没有举起刀刃,反而向他伸出了手——由我来当你的家人如何?难言的悸动在心底蔓延,从此山中少了一位凶暴残忍的牛鬼,奴良组多了一位干将!(所以必须要变强!)在奴良组这些年,他像渴血的刀刃般不断打磨自己。对组员冷若冰霜,对敌人残酷暴戾,唯有在滑头鬼面前才会收敛爪牙。所有偏执与癫狂,都化作同一个执念——要成为配得上那只手的刀!牛鬼挥刀斩裂狂风,竟是不闪不避,迎着呼啸而来的锡杖猛冲而上!咔嚓——!沉重的月牙锡杖狠狠砸在他左肩,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。他却借着这股力道旋身突进,不惜伤残也要将刀尖送入对手的心脏。牛鬼如此狂野凶蛮的战斗方式,让还保持着切磋心态,正欲因为自己的攻击而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