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皮带原来是他自己裤子上的皮带。
他一边跟老夫人说话,一边往腰里塞皮带。
这要是以前,他瘦的时候,皮带一抽出来,他的裤子就得掉了,那他就不仅是打人的罪了,还得外加一个耍流氓。
但最近半年,许夫人怀孕,好吃的食物许先生没少跟着吃,把他吃胖,腰里有肥肉膘,幸亏这圈肥肉膘,把裤子卡在腰里。
我把智博拉到一旁,担心许先生一会儿再抽风,再去打智博。
许先生扎上腰带,攥住老夫人打他的两只手掌,忽然他不动了。
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睛咔吧咔吧地看着老夫人,上下打量着他的老妈,他惊诧地问:
“妈,你咋来的?你的助步器呢?小娟搀着你来的呀?”
老夫人训斥着儿子:“你别扯没用的,你打我孙子干啥呀?”
许先生解释:“你孙子有能耐,跟小姑娘——”
许夫人在一旁,急忙拦住许先生的话头。
“妈,智博下午没去上班,你儿子回来就揍他,因为他旷工。妈,你别生气了——”
许夫人是不想让老夫人知道智博的女友怀孕的事情吧,以防事情更复杂。
许夫人也发现老夫人是走着出来的,没有扶着助步器,她也惊讶地看着老夫人的两只腿:
“妈,你的腿好了,能走路了?”
老夫人狐疑地说:“我刚才,我是走着来的吗?”
许夫人又惊又喜,说:“妈,你能走了吗?”
许先生也惊喜地说:“妈,你好了,你真的好了?”
老夫人说:“我好啥呀?我的腿——”
老夫人此时才发现自己手里没有撑着助步器,她整个人立马往地上倒,被许先生一把扶住。
他急忙把老夫人搀扶到沙发上坐下,一回身,忽然看到他的儿子智博正在他的身后。
他就抬起脚,“哐地”踹了儿子一脚,威严地低喝:“滚回你房间去,开学前不许再出来!”
智博是担心奶奶,他想过来看看奶奶,但看见他老爸凶神恶煞的模样,又挨了一脚,再也不敢说什么,只好一步三回头回房间了。
智博的眼睛在寻找老妈的援助,又在戒备老爸随时可能给他的暴揍。
见智博回了房间,许夫人才放心了,她说:“妈,你的腿是不是好了?”
老夫人不可置信地扶着许先生站起来,又不敢松手走路。
许夫人对我说:“姐,帮我把助步器拿来。”
我把助步器推到老夫人面前,老夫人急忙抓住助步器,说:“我还是撑着它吧。”
众人的注意力暂时都转移到老夫人的伤腿上。
许先生建议老妈经常走一走,许夫人则建议婆婆试探着来,如果不敢空手走路,就还是撑着助步器走路。
她说老人年龄大了,推着助步器走路,也防止她走快摔倒。
这一晚上,许家闹得鸡哭乱叫,等我回到厨房拖地时,才感觉手臂火辣辣地疼。
撸起袖子一看,手臂上肿起一道长长的伤痕。这个许二阎王,打孩子真打呀,轻溜地打两下得了。
打孩子主要是起到震慑作用,他却实打实地揍,要是不拦着点他,今天智博就得被他打残喽!
智博的房门一首没动静,这孩子估计吓坏了,再不敢出屋。
他晚上就没吃什么食物,又被一顿打,又惊又吓,肯定难过死了。
我洗了几个水果,切成水果丁,悄悄地穿过客厅,走进南阳台。南阳台的窗子跟智博房间的窗子挨着。
我打开窗子,敲了敲智博的窗玻璃。
少顷,智博打开窗子,红肿着眼睛,低声地问:“红姨——”
他显然是刚刚哭过。
才20出头的孩子啊,我把一盘子水果端给他。他沙哑的声音说:“我吃不下。”
我低声地说:“先吃吧,吃完睡觉,第二天就能想出办法了。”
我把水果放在智博的窗台上,急忙关上南阳台的窗户。
这要是让许先生知道了,他会没鼻子没脸地训我的!
我离开许家时,他们都回房间了。
客厅里静悄悄的,能听见远处汽车短暂的鸣笛声。
我穿过客厅,路过许先生的房间,隐约地听到里面传来许夫人的轻声细语,似乎是在哄劝许先生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