躯上只搭了一薄薄的绒毯。
概因她睡着时?不太安分,翻动了身子,故而本应好生覆在她身上的绒毯往下?垂落了好许,已是?掉在了她的腰间,半吊在藤椅边缘,留得她上半身单薄的衣衫晾在夜色里。
晚风掠过,撞了她满怀,拨弄着她略敞的衣襟,灌着丝丝凉意。
谢让皱起?眉,躬身捻起?绒毯,朝她身上拢了拢,“天还未暖,怎能这般胡来……”
却是?留意到她抱在心口处的锦囊时?,谢让的手顿在了半空。
锦囊的扎口并未全然合紧,露出了半张字条,斜斜地搭在她的手背上。而字条上落款的“姜留”二字,直直闯入他的视线。
谢让很快就反应过来,这是?姜留赠予沈晏如的生辰礼。不过也不知姜留所赠的是?为何物,她连着入睡都?要紧紧抱在怀里,可见沈晏如极为珍视。
是?珍视这礼物,还是?珍视赠礼之人?
谢让盯着那锦囊,眸中的阴翳渐渐爬满眼角。
她对谢珣情深,也珍视诸如姜留这样的人。
即便这其中的感情对她而言不关乎风月,她把姜留当作竹马也好,当作少时?的哥哥也罢,姜留在她心中,始终占了一席之地。所以她会在姜留受伤时?,如此情急,如此不顾及她自己的性命,也要请求他救姜留。
只此一点,是?他谢让得不来的东西。
可换种说法,她喜欢谢珣,又或者喜欢姜留,甚至是?喜欢任何一个旁人,唯独,不会喜欢他谢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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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渐疏狂,得来这样的答案,谢让觉得呼进的气犹如一道道冰刺,顺着喉咙刮过肺腑,刺着、磨挠着心口。
他再清楚不过,她不会背叛谢珣,即使往后年月里,她生了改嫁的心思,她也不会违背世俗,和他扯上关系。
谢让垂眼看着她,那面?容近在咫尺,安睡的模样毫不设防。
或许今日是?她生辰之故,她的妆容瞧着比素日艳丽些许,平添了几分妩媚。宛若芙蓉的脸上,嫣红的唇瓣沾了点点口脂。他比谁都?知道此处的柔软,曾一度烙印在他的脖颈,消不去?、除不掉,夜夜如影随形。
夜色里,悄然藏起?的欲望犹如困兽,涌动在这样致命的诱惑中。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那股想要破出躯壳的欲念又逐步滋生,谢让觉着自己的胸口像要被撕扯、撕裂开来。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缠绕于畔,无?形间,似有数道丝线拽着他朝她逼近,被压抑的情欲扭曲着他的身骨,挤压着他的血肉。
他怎甘心,将她拱手让人?
这是?他都?不曾折断的花枝,连着触碰都?像是?在亵渎,从?不舍得占据分毫。
他怎可能让旁人得到她?
“兄长?”
恍惚间,谢让听?闻沈晏如出声轻唤了他。
沈晏如睁着惺忪的睡眼,朦胧视野里,谢让正俯身在她之上,墨黑的发?丝从?他的肩处垂落,晃动着庭院稀疏的灯火。
他稍显不匀的呼吸扫过她的面?庞,微热,沈晏如仓促地从?软榻上支起?身,极为不自然地挪开了眼。
适才她和夫兄,委实太近了。
摩挲的轻响传来,她留意到,谢让捻起?绒毯往自己身上拢了拢,沈晏如恍然,夫兄不过是?瞧着自己盖着的绒毯掉了,帮她搭上罢了。
沈晏如很快回过神来,抬起?头?看着已站直身的谢让,问道:“这么晚了……兄长来晓风院,是?有什么事吗?”
谢让面?无?波澜地答言:“今日你生辰,母亲有些风寒,不便过来,让我将生辰礼捎带至你这里。”
话?音落时?,白商恭敬朝前,双手端上一个锦盒,沈晏如瞄了眼,约莫其里装着的是?一件首饰。
沈晏如掀开绒毯,趿着鞋走至白商跟前,接过锦盒,“那有劳兄长为我转达,晏如在此便谢过夫人了。明日我就前去?夫人处请安,感谢赠礼。”
谢让微微颔首,瞥了眼她手中的锦盒,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。
殷清思确实交代?了有这回事,让他将其准备的生辰礼送到晓风院,只是?却未曾说,要他何时?送到晓风院。
故他擅作主张,择了夜晚无?人瞩目之时?,来到了晓风院。不知是?否为他的错觉,沈晏如与他独处时?,在漆黑的夜里比白昼从?容很多,不那么局促。
像是?一种遮掩,不见光的视野能够藏住很多东西,便能稍稍放开心怀,不退居于狭小?的角落里。
沈晏如吩咐钱嬷嬷将锦盒放回卧房后,察觉谢让仍未有离开的意思,她奇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