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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眼看书 > 我和亡夫他哥 > 分卷阅读5

分卷阅读5

在这样的时候……沈晏如喉咙发痛得厉害,她已然说不出话来。好似老天偏要待她残忍,要生生剜去她心头的肉,一次又一次。

谢珣虚睁着眼,看着为他悲恸的沈晏如,眸中掠过苦涩。

“抱歉……”

他虚浮的嗓音比雪声还轻,沈晏如再也抑制不住眼中汹涌。

却未见,谢珣说着抱歉之时,他强撑着最后的力气,将目光移向了沈晏如身旁的谢让,眸色深深。

屋外风雪大了几分,一并掩熄了暗处的灯盏。

沈晏如眼前的手臂终是落下。

她想要抓住,想要嘶喊着留住,谢珣已经阖上了眼。

他的面容安宁,若非唇边血痕尚在,谢珣瞧着好似只是睡着了。

但沈晏如知道,他的眼不会再睁开看向她了,他的手不会再牵着她走过暗巷了,他的背影……也不会挡在她身前,为她挡住刀光了。

雪声越来越沉。

沈晏如艰难坐直了身,捏紧绢帕朝前,想要为谢珣拭净血色。

“珣郎最爱干净了……”

言罢却是两眼发黑,沈晏如瘫软在地,失去了意识。

迷糊之中,沈晏如又做了那个噩梦。

那个残缺不清的梦,沉重至极。

是漆黑无光的夜,燃成了无边火色。黏稠的血、腥甜的气味,充斥着所有。她眼见娘亲的胸前被刀尖刺穿,鲜血泵出,溅满了她的脸。也见着父亲倒在血泊里,再无声息。

沈晏如顿时想要尖叫出声,却惊觉自己嗓子如何也发不出声来。

烧不尽的血海里,她拼命跑,拼命逃,不知想要去往何处。

直至一背影立于天光,挡在她跟前。

他转过身,沈晏如正欲窥见他的脸,一冷然嗓音响起。

“沈晏如!”

沈晏如睁开眼时,眼眶尤热,面上尽是未干的泪痕。

她像是溺于水中、被打捞上岸的人,此刻大口呼吸着气,浑身发软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沈晏如才后知后觉,她是被人从噩梦中唤醒的。她循着一旁的动静,见到了立身此处的谢让。

夫兄怎会在自己身旁?他竟守了自己……一夜吗?

沈晏如起身环顾着所在的屋舍,察觉这居处简陋至极,灰尘遍布,同她与谢珣的婚房迥异。

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哑声问道:“这是……何处?”

谢让答道:“晓风院,府里荒废许久的一处院子。”

听闻谢让所言的后半句,沈晏如一瞬明了,他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。

她身为谢珣的发妻,回了府上,却要被安排到这样的院子居住,可见谢府对她的偏见不小。怕是因谢珣身死,谢府把这样的噩耗归结在了她身上。

从前她听闻,邻街有一寡妇,便是其为夫君冲喜时,新郎不幸病故,寡妇不仅被赶出了夫家,还被视为不祥。

一想到谢珣,沈晏如默声良久,半晌后才问向谢让:“珣……”

谢让知她欲问什么,“二弟已经在灵堂了。”

沈晏如掀开被子下榻,趿着鞋就要往屋外而去,“我要去见珣郎。”

谢让甫一上前,拦住了她的去路,沉声问道:“你还不明白你当下的处境么?”

沈晏如闷声说道:“珣郎他救过我,哪怕今日我与他不是夫妻,我也要尽我应尽的仁义!”

她要为谢珣守丧,为他送行。

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事。生不能报恩,他死后,她能做的仅是如此。

闻及此,谢让嘲弄地笑了一声,低低重复着她的话:“救过你……”

那笑声轻不可闻,沈晏如转过头看去时,他的面上唯余冰冷。

沈晏如以为他不信自己所言,据理力争:“我这条命本就是珣郎的,没有他,我早就死了。如今他故去,若我因胆怯拒不现身,他日九泉之下,我去见珣郎时,珣郎问我为何不愿送他最后一程,我又如何回答?”

谢让盯着她坚毅的面容,没再多言。

沈晏如这一次没再像往常一样避开他的目光,纵使她觉得那眼神含了几分复杂的情绪,叫她看不分明,但她无心去探究。

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,谢让阻止不了她,谢家的人亦是。

沈晏如漠视了谢让,绕过他的身侧,大步往屋外走去。

***

东方既白,谢府满檐的红绸已换下,挂上了丧幡,哭啼之声不时传来,随风呜咽。

漫天冥纸散落,沈晏如身着斩衰服,头梳丧髻,走进了灵堂。

她方跨过门槛,便被张罗着杂事的谢父指着鼻子怒斥。

“你竟还有脸出现在此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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